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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4章 势!(月中求月票,二合一)
滴答滴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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芭蕉叶垂落,银色的雨滴顺着叶尖坠滑,打在院里的青石板上,破碎,跳跃,溅射周围。
立春之后,天气转暖,到了雨水,潮气更明显。
早上起来,晨雾厚如幕布,雨水极丰,时常有雨,待入了三月,孟熠像是土里抖数出来觅食的春虫,日日拜见大,今天跑得匆忙,近卫撑伞追不上,淋了一身水雾。
「大,还是没有第二段吗?」
「孟将军,坐。」百足手指侧方高凳,「将军何必如此慌急。若是有消息,我自会派人告知。」
「哎」家仆递来毛巾,孟熠接过,简单擦两下,「大有所不知,情况当真到了极危急时,九寨有五皆希望尽快同大顺和谈,谋取利益后退兵休养生息,土司连发九块金牌,催我拿出战果安稳后方。
不瞒大,明日惊蛰,许是我实力不济,这几日来,总有几分心神不宁,怀疑是心血来潮,苍天警醒,狸猫听到雷声一样,着实慌张得很,那大顺梁渠不知为何,一个多月来也没有动静。」
「当下战局我自有了解,哪能有心神安宁的时刻呢?奈何采血本是水磨工夫,你莫说日日来,就是时时来,也快不上一分啊。」
孟熠再叹气。
「是我病急乱投医,吻扰大,可您能不能给我一个准信,您说您的有适应性,
会越来越快,能不能具体些?我好禀报土司。」
梁渠的第二次攻伐和大的第二段气机哪个先来,无时不刻不折磨着孟熠,那种未知的志芯最是消磨精力,宛若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百足无奈。
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。
身为大,对自己所炼蛊虫的特性能达到掌上观纹、分毫毕现的程度,即便不实验一样能精准判断效果,差距不到三分,本以为二月末、三月初会有第二段,但直到今天并没有回来,显然出了某些差错。
现在说出准确日子,军心是暂时安定。
将来做不到,责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半响。
「最晚三月中、第二段。四月中,第三段,气机或可全部集齐。」
不等孟熠欣喜。
门外近卫神色大惊,敲响房门。
「将军,出事了,前线开始落雨!」
孟熠闻雨而惊,脸色豁然一变,躬身致歉。
「大现,失陪。」
「无妨,前线战事要紧。」
「告辞。」
孟熠带上近卫匆匆离去,奔赴前线,百足亦盘膝修行,眺望「山头」,时刻关注大顺三王一举一动。
兴晋王府、南海王府。
「王爷,前线密报。」
「择日动手?」
南海王翻阅秘报,指尖一捏,将密报震碎成粉末。
这是胥海桃让他当心南疆大现,及时支援,兑子平衡。
「兴义侯果真有本事。」
情况没有想的那么糟糕。
本以为是一场大祸,朝廷至少要割肉,一如前年北庭,赔偿大笔资源才能拿回失地。
甚至南疆野心勃勃,借着两种蛊虫,要地不要赔偿,彻底吃下岭南,那么自己因钦州失守之事,势必会被牵连、治罪,事后极有可能丢失南海郡这块丰之地。
谁料梁渠如此的有作为,一人挽回多少损失?
来前线三月,单纯从臻象死亡的战报上,居然大顺占优!
如此一来..—·
南海王捂住隐隐发痛的胸口。
上回和百足大战,他不无走险,用了十二分本事,一时压制住对方。
等拿下钦州,翻阅当年卷宗和尸骨,找出南疆构陷自己的证据,上报朝廷,事情就能平稳落地。
这件事要偷偷的做,不能告诉任何人。
南疆不行,得知自己猜到构陷真相,说不得会销毁证据,使离间计,让朝廷不再信任自己。
大顺也不行,兴晋、崇王对自己的天字港题已久,获知实情,安知会不会搞小动作,取他代之。
「真得给兴义侯备上一份厚礼——
黑云压城,大雨磅礴,地面泥泞成沼。
树权间,因落雨致使的蝉虫鸣叫逐渐平复。
「黎圣女,情况如何?」
孟熠掀开帘布,踏入大帐,踢开手捧毛巾擦靴的仆从。
营帐居中丈宽火盆高置,内里黑白参差,密密麻麻的蚕蛹蠕动,因外壳破裂,发出如柴火爆裂的声响。
妇人侧身:「有用,将军大可一试。」
孟熠指尖凝聚一抹真罡,散发杀机,火盆内蜕皮而出的崭新黑蝉暴鸣。
待真罡散去,鸣叫消失,再拿到外面淋雨,黑蝉亦无声响。
「好!」
孟熠大喜过望。
仪轨「黑蝉」,专精预警,一次能产黑蝉万枚,人手一枚,携带在身上,距离火盆万里之内,俱有预警之效,无物能防。
最关键的,黑蝉拥有极强的蜕变性,尤其配合支援圣女的灵树心源体,蜕变时间大幅缩短,月余即刻专向培育。
同样麻痹黑蝉的招数,只要等到一次蜕变,就不能二次起效。
梁渠的大雨没用了!
早不来晚不来,恰在黑蝉迭代时来,再有百足大亲口保证气机,孟熠压力大减。
天命在南疆。
兴义侯,你还有更多本事吗?
「黑蝉之事有劳黎圣女。」
「为南疆事,不足挂齿。」
「吱!」
黑蝉暴鸣,打断二人。
顾不得寒暄,孟熠发号施令:「快!警戒!」
营帐之内,五蛊九毒二十四煞闻风而动。
臻象汇集,严阵以待。
良久。
黑蝉鸣唤不止,安然无恙,无事发生。
有人两相对视,望向孟熠。
「将军,雨!」近卫惊呼。
「雨怎么了?」
「雨不一样了!」近卫搓开指腹,张开手掌,猩红艳丽,「血,是血雨!」
小雨落入丛林,落入树冠。
清水在叶尖上汇聚,一齐落下,一齐共鸣,山涧像有千万条小溪。
阿威抱一颗深蓝大丹,竖直身子趴在窗前,隔开琉璃眺望北方。
「你怎么老往北看,那里有你的老情虫不成,要我说,一块带过来不就好了,管什么,有多少,我都养得起。」
黎香寒趴在床上翻书,纱裙垂落小腿,堆到窝处。
阿威没有理会,啃着大丹,默默望北。
哎。
野生的就是不好驯服。
吃她那么多丹药,还是有时理会有时不理。
本命蛊之事,任重而道远。
黎香寒默默叹息。
正午时分,血雨半日未歇。
军士将河畔清出一片空地,扎上围栏,隔开百丈,翘首围观。
呼,
吸。
梁渠站在空地中央,赤裸上身,衣服垂落到腰间,胸膛高低起伏,体内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一倍的气海一同起落,宛若大海潮汐。
五指箕张。
精水汇聚,揽绳般交错,群蛇般缠绕,拧结成长枪,流转波光。
水龙枪之上,龙虎二气缠绕,汇聚第二神通斩蛟真意,气海陡然下降,气机不断升腾。
一千、两千、三千、五千—
一万整!
太阳正午倍增,时序爆发。
澄澈的水龙枪变了,变得漆黑如墨,周围空间荡开涟漪一样的波纹,同长枪水波辉映,仿佛全融为一体。
周围军士吞咽唾沫,直视水龙枪的双眼流淌出眼泪。
「这是———.什么东西?」」
莫要说对岸的南疆宗师,此时此刻,附近几位大顺宗师都有些害怕,害怕梁渠一个不稳,把那玩意丢到地上。
军伍之中,常有投矛游戏,南疆燥热,为免流汗洗衣裳,将士们常喜欢打赤膊,一如眼前的梁渠,强烈的豪情扑面而来。
但呼!
弓步踏出。
气流吹开雨水,膨散成雾。
胸膛开阖,大臂舒张,小臂和枪杆绷成一条直线,侧腹的肌肉鲨鱼鳃一样张合,磅礴的力量感肉眼可见地从躯体之上进发,汇聚到末梢。
河畔塌陷,方圆百丈沉没溅水。
绝对力量的一投,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,没有声音,没有画面,长枪骤然消失,中间的画面被凭空抽走。
然后。
临江断流。
云层一分为二。
狂啸的声浪肉眼可见,半空震荡出三圈冷凝云,掀翻士兵,扑地打滚。
「那是什么东西?」
众人又问一遍。
南岸。
孟熠看到对岸圈层,看到苍穹开裂,看到一条黑龙当空天矫,龙首因由远及近在视野中逐渐变大,和他扩大的瞳孔保持一致。
吱!
黑蝉鼓膜爆裂。
「敌袭!!!」
营帐尽碎,数百神通腾空而起,落向天矫黑龙,竭尽全力地阻挠它的下落。
无用,统统无用。
黑龙体型缩小,依旧势不可挡。
咔。
不得已,孟熠捏碎大现玉牌。
两道波光斜斩而出,撞向黑龙。
轰!
南岸烟尘漫天。
断流临江接续,涛涛向东。
没有查探,没有问询,梁渠转身回营,盘坐,运功,调息。
涡宫换上「不能动」万物复苏,天水朝露蓝光一闪,余下两千倍气海上涨五十。
「啊!我听不见了,我听不见了!」
「我的耳朵!」
孟熠披头散发地站在原地,面目呆滞。
士兵捂着流血的双耳,地上哀豪。
黑龙湮灭空中。
余光一转,望向周围宗师,似乎并没有大碍,哪怕营地都仅仅倒了些帐篷,没有横亘出一个峡谷,只是每个人都失魂落魄。
孟熠体会自己的气海。
仅仅余下数十倍。
他猛然意识到什么,拽住一旁宗师的衣襟。
「你的气海呢?剩了多少?」
「空了。」
「你的———」
「剩了三分之一。
孟熠头皮发麻。
用掉两块大玉牌,营地宗师二百八十三人,除蛊、毒、煞之外,气海尽数消耗三成以上,更有人彻底一空。
气海恢复要时间,然气海愈巨,恢复愈快!
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!
孟熠疯狂抓挠头皮。
是大顺臻象苦练的合击技?那就不用担心,他们挡住了。
可.·
孟熠骗不了自己,说服不了自己,他在黑龙身上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。
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呢?
瘟煞失神:「阳谋,他要一个人耗空我们三百人的气海!」
「不可能!」骨煞尖叫,他看上去有几分精神失常,「一个人,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多气海,他三境,心火,最多一千六,哪怕天赋异禀,一境不是二十,也不可能三千!」
一境臻象修行圆满,恢复满二十倍气海要十天。
二境圆满,恢复满八十要八天。
三境圆满,要六天。
三境心火三天。
那个人呢?
只要三天,蛊毒煞之外的人将无气海可用。
挡不住今天会死,挡得住明天会死。
完全没有办法了。
孟熠蹲在地上,使劲揪自己的头发。
堂堂正正的阳谋,什么偷袭,什么下雨,不用了,都不用了,这是一个臻象境的武圣啊。
谁来都没用,谁来都没用。
「哈哈哈,说什么让他折戟沉沙,大败而回,大败而回—-哈哈哈!」骨煞仰天大笑。
「咔。」
巨木折断,无人收拾。
南岸士气崩解了。
「将军,我感觉可以直接上啊。」
近卫眺望南方,靠上发的胥海桃。
虽然计划不是这样安排,但感觉今天就能赢的样子。
硬碰硬,两方实力实际相差不多,对面现在明显下降三成有余。
背海桃回神,强制自己静气思考:「能赢得轻松,为什么要多费功夫,照这样来三天,不和捡人头一样,听兴义侯的。」
北岸无声,南岸无神。
「撤离钦州?」盘大回头,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」
「卑职知道!」孟熠硬着头皮,「可事到如今,大顺已不能力抗,坚持驻守临江便是钝刀割肉,待那梁渠放干了血,顷刻毙命,无力回天,唯有化整为零,继续和大顺盘旋,
存地失人,人地皆失,存人失地,人地皆存。」
「百足采血捕捉到气机了?」
孟熠摇头:「没有,事到如今只能如此,至少散开来不会被一网打尽。」
「武圣仪轨呢?」
「黑蝉预警不利,武圣降临慢于水龙,且——」
「且什么?」
「武圣降临终究不是武圣,没有无量海,无人愿去硬抗。」
「不是还有一个防守?」
「大顺亦有一神箭仪轨,二者共用,只会相互抵消,依旧无人能防。’
静默。
「孟熠。」
「卑职在。」
「你是土司钦点的大将军,依你之见,莫非真没有破局之法?」
孟熠欲言又止。
盘峒挥袖:「但说无妨。」
「说了还请大观勿恼。」
「说!」
「事到如今,是无人与梁渠兑子,仪轨不行,大玉牌不行,臻象更不行,唯一的办法—」孟熠顿了顿,「虽然会有冒险,还请盘大现挪步前线,亲自兑子梁渠。」
死寂。
「天龙兑子臻象,滑天下之大稽!」
孟熠低头。
盘峒并拢双指,即动桌子:「继续说。」
「大挪步,大顺崇王亦挪,然那梁渠无非一击之力,大挥手可挡,自不会溅起半点水花,那钦州便还守得住,还能同大顺谈条件。」
笃,笃,笃。
指关节即动桌案。
孟熠的心脏随节律跳动。
心脏内的气机愈发浓厚,「草种」顶着岩石,茁长而长,只差一个契机,破土而出。
惊蛰。
天气阴沉。
空气中带着静电,小蜃龙拿木尺摩擦鬃毛吸纸片。
龙延瑞掀开帘子,冲入帐篷:「姐夫,和你说的一样,崇王来前线了!」
梁渠睁眼,扶膝起身。
「终于上当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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